据近日报道，美国国会一个由两党议员共同组成的小组，公布了一项新冠疫情救助计划的议案，总额高达9080亿美元。该计划意在疫情期间为小企业、失业者、航空公司和其他行业提供新一轮紧急援助。同时在近日宣布对耶伦的财长提名后，拜登公布了其经济团队的更多成员，并呼吁国会通过“强有力的方案”来应对疫情带来的危机。虽然财长姆努钦继续坚称必须由国会，而不是拜登政府来决定援助资金的去向，但是目前所有的迹象似乎都表明，拜登正式上台后，可能会出现比预期更大规模的财政金融政策总动员。
同样在近期，美国供应管理协会(ISM)发出警示，美国经济目前面临工厂和供应商的工人缺勤，以及返工和招聘工人遇阻等情况，这会继续抑制制造业的恢复。这一现象印证了新冠疫情危机的影响不但没有走向结束，反而在加剧美国经济减速的预期。这个时候，作为候任总统的拜登，宣布新的经济政策专家团队将由关注平等与就业市场问题的专家来领导。而该团队成员立即表态，将把照顾妇女和少数族群，特别是受到疫情严重冲击的人群作为优先任务。而拜登提名的候任财政部长耶伦也表示，“必须紧急行动，来抗击疫情下的经济衰退带来的社会冲击”。作为突破口，把劳动市场作为抓手的可能性开始浮出水面。拜登对劳动经济学家的重视“并非巧合”，那么作为劳动经济学大家的耶伦被指名为财政部长也就顺理成章了。
早在2016年，作为联储主席的耶伦在出席波士顿联储举行的第60届经济论坛时，以“危机后的宏观经济研究”为题作了一次演讲。那篇稿子的注释和参考文献非比寻常，远远超过了一般性演讲稿，市场人士在事后才留意到那其实是她作为劳动经济学家的一种思路探索。在那篇稿件里，耶伦表示今后经济学政策研究的重点将围绕总需求与总供给关系、异质性、金融对实体经济的影响、通胀动态及国际关联性这五大课题展开。当时有媒体甚至评论说，耶伦想长期维持低利率状态的想法，可能在当时急于货币政策正常化的FOMC内部引发内战。不过很快由于特朗普当选，耶伦自己先放弃了这一政策构想的实践。
可能耶伦自己也没想到，作为雷曼危机后的一种修复政策的思想探索，会在4年后因为新冠疫情卷土重来，得到一个非常合适的实验机会。当时她的思路是从企业的角度来看，需求不足的状态（低压经济）持续的话，必然会导致雇主谨慎采用正式工，那么宏观上的供给能力增长就变得非常乏力。雷曼危机后美国企业的研发和设备投资都急剧下降，耶伦在联储期间美国的创业规模和速度也明显下降，可以说这个观察就是耶伦新思想的出发点或者她最大问题意识。在此基础上，作为联储主席，她对当时FOMC内部的经济学共识提出了挑战：即便难以在统计上得到精确的数据支持，潜在供给能力也并非与需求毫无联系。只要持续维持强劲的总需求和劳动市场的紧张供需关系，就可能改善企业的投资意愿，并且诱使劳动力重返劳动市场，而原有的劳动者则会获得更佳的劳动条件（升职加薪或者跳槽到更好岗位），那么经济将进入正向循环。特别是劳动条件的改善能维持美国劳动者的住宅条件，这对住宅价格形成支撑，而住宅价格的稳定对劳动者的信贷能力带来正面影响，因此对消费预期和能力都有刺激作用，因此可能摆脱通缩压力。
在那次的演讲中，耶伦还阐述了这个政策需要货币和财政政策相对长时间的双面支撑。当曾经的联储主席转身成为财政政策的大头目，这无疑能加强联储和财政部门的对话和协调潜力。加上这个政策对民主党内的少数族群诉求有很强的吸引力，因此转化为现实政策的可能性将大为加强。考虑到拜登公布的10年方案总额为5.6万亿美元，比特朗普的4.94万亿美元并没有太大差距，对比耶伦和其他团队成员对疫情的紧张感，我们很可能在后面看到美国经济政策超预期的总动员。
（作者：陈迅 编辑：陆跃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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