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发布新的政策,为租房问题焦头烂额多日的文晴(化名)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文晴在今年6月底通过海南每天房屋租赁有限公司成都分公司(以下简称“海南每天”)租到了一套两居室房子,她当时即被公司要求缴纳了一整年的房租,8月她突然得知公司失联,但房东仅收到两个月的租金,故被要求马上搬离出租屋。
9月7日,住建部发布《住房租赁条例(征求意见稿)》,其中提到,将对租房过程中“高进低出”“长收短付”等行为加强监管,同时提到“未经承租人同意,出租人不得擅自进入租赁住房”。
但在随后的两天里,文晴住的房子还是被房东先后强制停掉了天然气和自来水。
近期,在上海、杭州、合肥、广州、成都等多地,房屋租赁公司“跑路”事件频现报端,房客在向租赁公司按年缴纳了大笔租金后,公司却突然失联,但房东只收到一两个月的少部分房租。
多个面临类似情况的房东和房客,向《中国经营报》记者讲述了他们的经历。这些案例并不是孤例,住房租赁行业的问题,仍需多方共同努力。
诡异“半价”出租
8月初,彭樊(化名)把自己家一套位于成都龙泉驿区的房子挂在了58同城,当时他的预期收租价格是每个月1100元。很快一个电话打到了彭樊手机,对方声称自己是连合之家的业务员,愿意以每个月1450元的价格收彭樊的房子,会按月支付租金。
对于给出远超自己预期的高价,彭樊表示疑虑。对此业务员解释称,公司在发展期,需要积累房源。当时彭樊不知道的是,托管公司转手租给房客的时候,定价仅有1050元,即对外租赁价格竟然比成本价低了400元。
如此“面粉贵过面包”的诡异行为并非只有彭樊一个人遇到。邓发进(化名)在7月底以每个月1800元的价格租到了一套80平方米的房子,并被要求一次性付清一年的租金,加上押金一共付了13个月的租金。但他事后才得知,托管公司成都奇家艺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奇家艺”)从房东手里收房的时候,约定租金是每个月3300元,实际出租价格居然只有收房价格的一半出头。
在签署了出租、租房合同后不到两个月,彭樊和邓发进都发现了大麻烦——托管公司失联了。
连晓薇(化名)今年刚大学毕业,7月18日向巢客遇家(成都)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巢客”)交完18200元后,住进了武侯区创业路的一间房子。“才住进去半个月,就收到房东的微信,说没有收到巢客应该给他的房租。后来才知道公司跑路了。”尚在实习期的她并没有多余的钱来租新的房子,“我们租房子的钱都是父母省吃俭用存下来的,已经交了钱却还有可能被房东驱赶。”
房东也满肚子苦水,其中一些房东需要靠着收房租来还房贷,没有了房租,贷款也就没了着落,“凭什么让他们白白住着我的房子?”一个房东这样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在记者加入的一个编码为“二群”的QQ群里,即有1800余人遇到了房屋托管公司失联的问题,而且每天群友人数都在增加。成都郫都区住建局向记者提供统计的数据显示,截至9月8日,已经有591人在郫都区住建局做了登记。知情人士透露,真实情况要远远超过这些数据。
10个月连开8家公司
记者梳理近期在成都失联的几家房屋租赁托管公司发现,公司多成立时间不久。连合之家公司成立于2019年11月,法定代表人为付能强,该公司在今年8月失联。天眼查信息显示,在公司失联前1个月,付能强还在重庆注册成立了成都连合之家科技有限公司重庆分公司。
记者了解到,涉事多个法定代表人均在短时间里密集注册了多家公司。巢客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为艾兆璐,资料显示,从2019年8月到2020年6月的10个多月时间里,艾兆璐接连注册成立了8家公司,业务均与房屋租赁有关,分布在四川、广东、浙江、重庆、湖南、云南6个省份,注册资本从500万元到1000万元不等。
《中国经营报》记者获取的身份信息表明,艾兆璐截至目前年仅22岁,其户籍地为江西省某自然村,在2019年6月前没有担任其他公司高管的记录。
无独有偶,海南每天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刘进,亦在2020年1月到2020年7月的6个月时间里,注册成立7家公司,仅在4月份就注册成立了4家公司,同样均有房屋租赁业务,且刘进此前没有任何经营公司的历史。